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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他的禁忌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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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 陳寧遠到底還是走了。他特意起了個大早,並沒要家人送,自己拿著包袱便獨自離開了家。

直到路上, 打開包袱一看, 這才發現裏面有母親放的大餅夾肉,以及妹妹悄悄放上的一小布包血牛筋草茶。

這東西實在矜貴得緊。

當初換成黃金之後, 父親便不肯再喝了。

寧寧若是讓他,父親便笑瞇瞇地說道:“你自己也曾說過, 紅色和綠色並沒有多大差別, 我喝綠色牛筋草茶就好。血牛筋留在家裏, 救命用吧。你再要浪費它, 我也是一口不會喝的。”

於是,剩下那些血牛筋草茶, 都被父親交給妹妹小心收了起來。

沒想到,妹子細心,竟給他偷偷放了一些。

她也不知道血牛筋多少能起效, 竟也裝了不少。

寧遠看著兩樣東西,不禁深深吸了口氣。

其實, 沒有人喜歡離開安逸的生活。可他若是不走去, 建功立業, 往後只會有越來越多的麻煩。

想到這裏, 他三下五除二便把那還帶著熱氣的餅吃掉了。又把血牛筋悄悄放在懷裏。

到底還是大步大步離開了。

另一邊, 陳母還是沒能忍住, 躲在寧寧屋裏, 到底哭了一場。

寧寧少不得寬慰母親一番,又說了不少體己話。

“我哥是要作謀臣的,定然不會太危險。娘就放心吧。”

這還是她第一次品嘗到家人離別的滋味。只覺得心裏有些酸酸的。

上輩子, 寧寧凡事都是一個人。

如今難得父母疼愛,兄弟有愛。似乎整個人生都已經滿滿的。細想想,實在沒必要太過執著於其他感情。

倒不如一切順其自然,就如兄長所說那般,繼續像生意夥伴那樣,同厲琰坦然相處。

若是有緣,水到渠成,她那時再爭上一爭。

若是無緣,也不會太過強求。反正到時莊子做起來了,也不怕一無所有。

經此一事,陳寧寧變得豁達了許多。自此越發關註莊上的事了。

倒是陳寧遠投軍,又引起了不少的風波。

沒辦法,這年頭,秀才在社會上的地位比較高,見到縣官都可以跪拜。

更何況,陳寧遠這種考頭名的秀才。他若繼續往上考學,舉人也是頭名;再中個頭名進士;那叫作三元及第。這便是大慶國少之又少的人才。

如今這種人才,居然跑來投軍了?

一時間,這事在軍營中傳開,倒是引得眾人議論紛紛。

後來,還是少將軍殷向文,因為跟陳寧遠曾有一面之緣,便拉他去帳內交談。

這一談便是一整天,後來陳寧遠便在他旗下做了書記。

自此,殷向文便離不得陳寧遠這個左右手了,日常事物常與他商量。

另一邊,張來福見了厲琰後,便問道:“九爺早就知道陳寧遠的本事,也是惜才之人,何不把他納為帳下,反倒把他推到殷爺那邊去了?”

厲琰卻輕描淡寫地說道:“我與陳姑娘有舊,若她兄長在我帳下,別人便會覺得我看在他妹子的份上,擡舉陳寧遠。

陳寧遠此人志向高遠,如今學業有成,定是要做出一番事業的。我又何故妨礙了他?”

張來福聽了這話,只得說道:“還是九爺想得周到,陳姑娘若是知道,定然心存感激。”

厲琰聽了這話,雙眉微蹙,揮了揮手,便打發來福離開了。

又過了一會兒,他才問來安:“這幾日,陳姑娘可往咱們莊上送過東西,或者送上親筆書信,不曾?”

來安聽了這話,只得垂頭喪氣地說道:“不曾,倘或陳姑娘面皮薄,不好意思開口,也是有的。”

厲琰聽了這話,不禁冷哼了一聲。卻也沒再開口,只是他心話道:

那小山貓哪裏是面皮薄,不好意思開口之人?分明是對她兄長充滿了信心,不想冒然插手兄長之事,生怕打草驚蛇。

不然,以她的處世之道,並不是那般死板之人。相反,必要之時,她也是很能拉下面皮,找人討人情的。

想到這幾日未見,他本想緩一緩,確定一下自己的心緒是否只是一時的。

卻不想,那貓兒還當真是個山大王,在山裏作威作福,怕是要把他這合作夥伴都給忘了。

若是從前厲琰的暴躁脾氣,怕是立馬騎馬,就跑去抓貓兒了。

可是想到幼時,兄長對他的教誨,他卻還是冷靜下來。

需緩緩圖之才好,總要叫她習慣了,喜歡上他,才好行事。

不然手段用太多,或是下手重了,難免會傷到。那貓兒雖說有時候挺野的,卻也矜貴得很。

想到這裏,厲琰長籲了一口氣。

這時,來安又開口問道:“爺,不如咱們打發人去看看那番薯藤,順便給陳姑娘送些禮物?”

厲琰卻落下臉來,說道:“不必,先等等看。”

倒要看看,那只山貓什麽時候才會想起他?

一時間,厲琰又覺得,這簡直就像打一場硬仗。

倒要看看那邊到底要進要退?

只可惜,他還是對陳寧寧期待太高了。

那只山貓大概是在山裏野慣了,日子過得也極其舒適。隨手便把他忘在一旁了。

厲琰只得通過手下那些暗樁,日日匯報莊上的情況。

卻不想,探子報來的都是一些日常瑣碎事。

陳寧寧不是育苗,便是跟那些工匠商討莊上的改造情況。

就連來年要種多少番薯,都畫出土地來了。

以她的意思,直接把番薯分出苗來,栽進一塊地裏先試種,一旦種出番薯來,那就好辦了。

可惜,張槐是個謹慎的。

他覺得陳軒雖然把呂宋的番薯苗誇得神乎其神。可這番薯苗能不能適應他們這邊的旱地,還真得兩說著。

否則像稻子一樣,就沒辦法了。

陳寧寧想了想,便決定,繼續溫室試種。

一般情況下,低於15度,番薯便會停止生長。

之前她們靠著燒炭,把室內溫度控制得不錯。這才長出藤苗來。

她也曾跟張槐說起過,番薯其實不能算果實。照著陳軒的描述,很可能就是根塊。

這樣一來,種不好,條件不對,也會出現一定問題。

埋土深度,種植間距,這些都要考量。

若是不想辦法好好解決。

這番薯藤很可能只長根,不結根塊,那就沒辦法吃了。

因而,他們只能不斷嘗試。

說這話時,陳寧寧心裏其實還有幾分底氣。

如今外婆家的院子裏,竹架子上的番薯藤,無土栽培,就已經長出了不少小番薯。

地上種得那些番薯,也都長勢不錯。

到時候,實在種不出來,她便想辦法弄些被泉水改良過的番薯出來。

雖然那產量可能有些嚇人,不過對土壤的適應性肯定沒問題。

陳寧寧便把這件事稱作“番薯的育苗實驗”。偏偏張槐如今對她欽佩得緊,事事都願意依她行事。

曲家那些孩子,曲老爺子打發過來一起幹活的人,也都聽他們的安排。

因而這育苗室,倒是又成功把番薯分了苗。

如今番薯藤倒是越來越多了。

除此之外,莊上負責造園的總工程師袁洪哲,和做虹吸灌溉的吳哲源也沒閑下來。

原本到了冬天,河塘開始結冰了。

吳哲源想繼續虹吸實驗都做不了了。

他便用木桶打了水,放在屋中,繼續坐著各種嘗試。

若是無人管他,屋裏那麽冷,他又是那種心無旁騖的性子,一旦幹起事情來,便會忘記其他。

到時,手腳生凍瘡還是其次的,凍病了就得不償失了。

因而陳寧寧便打發人,日日給他生火,同時也照顧他的一日三餐。

這樣一來,吳哲源也能繼續做事了,袁洪哲也會來幫他。

兩人竟當真做出點成績來。



除此之外,陳寧寧也不是整日都貓在屋裏,育苗或是搞水管子。

偶爾她也會帶著香兒月兒喜兒一起去廚房,變著花樣做一頓好飯吃。

偶爾在寧信放假,來山上玩耍時,也會跟著曲母一起去山上打獵。

大冬天裏,也未必總能找到野豬野雞。

可卻時常能在山中,找到一些叫作糖梨子的野果,味道很好。

又或者打到獵物,拿到莊上烤了,竟弄得跟篝火晚會一般。

陳寧寧便把這當成,難得的休閑時光。

她和寧信一樣,越來越愛山上這莊子了。

另一邊,厲琰聽說寧寧當真變成了山貓,不是做好吃的,就是往山裏鉆,甚至還去狩獵了。

頓時,他便有些不是滋味了。

好嘛,在小山貓兒的世界裏,有他沒他,好像都無所謂。

厲琰接連幾日心情不加,臉色也十分難看。

來安是個乖覺的,便乘機給他出了主意,讓九爺也帶著人去山中打獵,順便練兵。

若是在山中碰見了,也好互相照應一番。

若是碰不到,回來時,也可以順便去半山莊子,看看那些藥材和番薯藤種得如何了?

總歸是要用的,適時催上一催,倒也無妨。

厲琰思來想去,也覺得十分有理,便應下了這件事。

轉過天,果然帶了一隊人,去山中狩獵了。為了練兵,還特意帶了幾個臉嫩的新兵。

新兵還以為被少將軍另眼相看了,一時興奮得很。

只可惜,厲琰那邊和陳寧寧到底差了兩分緣分。

倒是遇見曲母那一行人了,互相還打了招呼。

只可惜這日出門時,陳寧寧聽說有根藤苗似乎長番薯了。便留下來,跑去查看了。

厲琰聽了這話,便點頭說道:“既然這般,回頭我也過去莊上看看藤苗。”

曲母已然知道他的身份特殊,又與大長公主通了氣,自然不願多作糾纏。只得點頭答應了。

就這樣,兩邊人仍是各自狩獵。

厲琰這邊兵強馬壯,各個都是好手,當真獵到了不少獵物。

反觀曲母這邊就十分艱難了。她帶著那些人主要以做陷阱為主,並不會追著那些獵物滿山跑。

狩獵隊上的人見那邊收獲那麽多,便忍不住說道:“我看那位厲軍爺似乎獵了一頭鹿,他那手功夫倒是俊俏得緊。”

旁邊的人卻不以為然,“若是咱們手中有弓,也不用這般麻煩了。”

這人一向喜歡有事沒事抱怨兩句,旁人也沒搭理他。

只是說來也巧了,厲琰那邊不知道是怎麽的,突然生出了幾分麻煩。

竟有一只巨大的野豬,突然從林子裏躥了出來,向著一位年輕的新兵,便沖了過去。

那新兵也是沒經驗,整個人都嚇懵了。就連手中的武器,都已經忘了怎麽用。

山莊狩獵隊的人都知道這野豬的厲害。若是被它拱到,那人大概也就完了。

方才愛抱怨之人,又忍不住說道:“這小兵好生倒黴。憑白遇見這樣一位將領,沒死在戰場上,如今卻要死在野豬身上了。”

話音剛落,卻見厲琰幾步沖了過去,摘下背上的新亭侯寶刀。

手起刀落,直接便砍下了豬頭來。

那頭巨大的野豬瞬間轟然倒地。

厲琰雖生得五官清秀,眉眼如畫,如今濺了滿臉滿身都是血。

再加上他本來氣勢便很足,一時間竟如羅剎托生的一般。

剛剛還抱怨的那人,單單一看他那張臉,被嚇得雙膝酸軟,直接給跪了。

與此同時,那被救下的小兵,也早已匍匐在地,連連說道:

“謝少將軍的救命之恩,他日定報將軍大恩。”

偏偏厲琰卻沒有說話。

他其實有個毛病,平日裏並不喜歡沾染血汙。倒也不是害怕,而是一旦沾了血,他就很容易上頭,甚至有時會“發瘋”。

十三歲那年,厲琰親眼見到,兄長倒在血泊裏,嘴唇黑紫,疑似中毒。

而太子妃正坐在桌上,與奸夫眉來眼去。

一時間,厲琰那近乎動物一般瘋狂的那面,瞬間覺醒。

他指著太子妃的臉,問道:“是你害了我兄長。”這話是肯定的。

太子妃此時張狂得很。又覺得厲琰還是個半大的孩子,又是被太子養廢了的。平日裏,就像狗兒那般聽話。

一時間,她竟笑道:“是我下的手,又如何?很快就送你去跟你那兄長團聚,你急什麽?”

她仗著自然是奸夫武藝超群,又是個大力士。

誰成想,一聽這話,厲琰雙目通紅,竟如瘋癲了一般。

也不知他怎麽那麽快,幾乎一眨眼的功夫,便沖到了奸夫面前,一刀便捅在了奸夫肚子裏。

奸夫甚至來不及展示超群的武藝,便倒地不起了。

到了此時,太子妃都嚇懵了。也顧不得其他,連聲尖叫道:“來人呀?九王行刺太子了。”

只可惜,喊進來的卻都是太子和九王的人。哪裏又會信她那些話。

有人反問道:“九爺刺得外男,又是誰?怎麽會在太子房內?”

卻見九王突然呵斥道:“還不快去喊太醫來,若是我兄長死了,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。”

那些人慌忙跑出去,叫人。

從小看著九王長大的老太監,迎了上來,連忙問道:

“九爺,如今又當怎麽辦?”

九王用舌頭舔著唇邊的血,又吐了口唾沫,說道:“自然要她交出解藥來。若是不肯,我有的是辦法,好好整治她。”

那一刻,九王已經完全瘋了。

太子妃原本料定他不敢動手的,他就是太子養的一條哈巴狗。

哪裏又想到,九王一步走上前來,直接上手捏斷了她的手腕,只聽哢嚓一聲,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。

太子妃痛呼一聲,又罵道:“厲琰,我可是太子妃。”

“你個賤人不配!”厲琰又說道:“若不交出解藥,我往你身上捅一百個窟窿,定叫你不死,熬上半月,與你拖著,你信是不信?”

說罷,又掰斷了她的一根手指。

太子妃尖叫著:“父皇,不會放過你!我們柳家也不會放過你!”

九王卻冷笑著,掰斷了第二根手指。他臉上的神情,就跟孩童正玩著一個有趣的游戲一般。

太子妃瞬間就被嚇壞了,連忙從身上取出了一個小瓶,又尖叫道:“這便是解藥。”

厲琰卻把她那個斷了的手指,反向掰了回去。只聽“哢嚓”一聲,太子妃又是一陣痛呼。

厲琰示意老太監接過那小瓶,這才說道:“若解藥是假,我還有許多游戲,陪你好好玩。你既然選擇在皇莊下手,就應該知道這裏離京城有多遠?我不會讓你去死的,定會讓你跟你柳家一起好好團聚。”

太子妃到底被這瘋狗嚇到了,實在不想讓家人替她陪葬,到底還是顫著嘴唇,說道:

“我沒說謊,這便是解藥。太子身體不好,子嗣艱難,我這才與表哥秘密見面。哪裏想到,竟被太子發現。是他先要逼我去死,我才出此下策。

九王,你其實被太子騙了,他可不是心善之人。之所以養大你,不過是為了養條好狗,對你並無幾分真心。”

說話間,九王竟像上癮一般,反覆折著她的斷指。

太子妃已經瘋了,破口大罵道:“你就是條瘋狗。”

九王根本不理她,只是焦急地等待著解藥的效果。又神經質地繼續掰她的手指。

太子妃已經疼瘋了,又忍不住破口大罵:“那解藥只有一半作用,你就算想救他,也已經晚了。幾個月前,我就開始下毒。本以為,我嫁的是未來君主,哪裏想到太子不過是皇上立下的擋箭牌。

他身體這麽差,過不了幾年就死了,這樣的人又何必娶親害人?可憐我正值青春年華,難道這一生都要給他守寡不成?”

話音剛落,九王直接把那根斷指撕了下來,一時間血肉模糊。

“兄長自幼教我一擊命中,千萬別給獵物留下喘息的機會。這也是對它的仁慈。

我一向聽話,總是按照兄長的教導行事。可如今,你卻不配得到兄長的仁慈。就該按照我的辦法來懲戒。

說什麽兄長害你?還不是你貪慕虛榮,一心只想當皇後。若是當真跟這死鬼情深意重,出嫁前,你大可同他私奔。或者在金殿上,向那些言官一樣,以頭撞柱而亡,成全這段情。

如今你既然享受著太子妃給你帶來的福祉,又不肯守著兄長,作出這些下賤的事情,還想倒打一耙?

你這種畜生果然不配得到任何仁慈,就該在十八般地獄裏接受懲罰。一百零八刀,一刀都不能少。”

後來,厲琰就徹底瘋了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?

只是覺得,兄長若死了,那就沒必要再聽他的話了。就算讓所有人一起陪他下地獄,那又如何?

等到太子醒過來,把他摟進懷裏,厲琰滿臉滿身都是血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?

只是從那以後,他便有了禁忌,並不喜歡血濺在自己身上。就好像一旦染上血,便會受到詛咒一般。

如今,雖在克制,攥著刀柄的手背,已然青筋暴露。可厲琰仍是找不到任何真實感。就連指甲劃破掌心,似乎也感覺不到疼痛。

或許,就如幼年時,那些宮女太監罵得那般,他其實就是個小畜生,小怪物,並不是真正的人。也沒人把他當作人看。

若不是那一日,兄長把小小的他抱進懷裏。

或許他仍是個畜生,怪物。修煉不夠,始終做不了人。

一時間,那些過去的經歷,不斷在厲琰的腦海中回放著。

他竟有些分不清,什麽是夢,什麽又是曾經發生在他身上,痛苦的,刻在他骨子裏的,真實的恨意與厭惡。

這次狩獵,本來大多數都是厲琰的親兵。都是受太子所托,一直跟在厲琰左右的死士。

他們看著九爺臉色不斷變來變去,表情也越來越猙獰。

自然知道,這是他要犯病的前兆。

其實,自打太子殿下找了名醫給小九爺調理身體,又時常拖著病體,跟他聊天,幫他舒緩心情。

九爺已經許久沒有犯病了。

莫非是離開殿下太久了?九爺終於還是繃不住了。

這些親兵一時間都慌亂了。

有那年長的死士,便暗自咬牙,準備先把自家主子弄倒在說。

不然當真發作了,恐怕他們這些人都制止不了。

除了太子殿下,生病的九爺根本分辨不出人來。甚至會一視同仁地懲戒他們。

如今,他不是十三歲的少年,已經十八歲了。戰鬥力自然也跟從前,不是一個等級。

就在死士要下手時,突然有個聲音在人群背後響起:

“厲軍爺,你好生厲害呀?這麽大一口豬都能殺掉?”

那聲音顯得有些軟糯,話語裏全是崇拜之情,還是完全不加掩飾的。

親兵一看,那位本該留在半山莊子看番薯的陳姑娘,怎麽也來了,身邊就只帶著三個丫頭。

九爺這些日子對陳姑娘頗為另眼相待,這事就連太子殿下都知道了。還寫信過來,勸導他。

若是這次意外傷了陳姑娘,九爺恐怕只會變得更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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